天蓝色的彼岸
我总能在别人的文字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许这世界上本就有如此多的寂寞女子,渴望爱,不敢爱。
One。
十九岁,我与别人打赌。内容是要抚平一个男生心里的伤痕。结果是我爱上了他,而他不爱我。年少时无法真正洞悉自己内心的渴望,忽略了事物的本质。无疑,他是帅气的。
那一年的夏天,我抽掉1000CC的血,被宿舍的人骂的体无完肤。穿着拖鞋在校园里走来走去,脸上的皮肤因为紫外线的照射起了皮。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情,或许我真的就像宿舍里那几位说的是个疯子。那时的我执着,倔强,不通情理。
后来一段时间,我自己反省了一下,觉得我会有此种作为,应该是小说看多了的缘故。于是在他和别的女孩子手牵着手在学校里招摇过市之后,我开始拒绝和他说话,我本身就是个足够决绝的女孩子。陈和宿舍的几位对此没发表任何言论,只是偶尔我凑巧碰见他们的时候,陈都会故意把我拉到一边,避免让我看见他们。陈和我的舍友其实对我真的足够好了。
炎热的夏天悄然结束。陈拉着我陪他一起玩游戏,被爱情弄的伤痕累累之后,我开始沉迷于网络的虚拟世界里,难以自拔。在游戏里,我遇见很多人。他们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陈在被我的舍友说了很多次之后投降,开始劝我不要在和他一起玩游戏,结果我去上通宵的时候陈还是会陪着我。
以至于很久以后,陈给我的结论是这样的。感情过于丰盛,但是一根筋,别人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然后轻而易举的忽略掉其他人,以至于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选角色的时候我选了天山,搜狐对这个角色的介绍概括成两个字就是刺客。我喜欢刺客的冷漠和无情,所以倾心于这个角色。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陈总说我糟蹋了这个角色,直到我找到我的另一半离开游戏,陈才三缄其口。
玩游戏的人内心孤寂,在现实世界里无法找到可以相依取暖的人,于是沉迷于虚拟的网络世界,以期得到心灵上的慰藉。我承认我是其中之一。
大叔和龙叔叔是我在游戏里认识的两个老男人。他们的内心世界足够庞大,对我足够好,年龄与我而言是年长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是众多孤独寂寞的人中的一份子。他们说我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傻女子中的一个,所以他们对我好,甚至到了宠溺的地步。他们不希望我步他们的后尘,孤寂一生。
Two。
在大叔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我赶出那个虚拟世界的时候,我遇见了龙。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在洛阳的广场,我们互道了早安。仅此而已。在游戏里,我似乎是个聒噪的女子。长发飘飘,衣襟翻飞,却很难安静下来。
新年临近,在空间里的众多留言中我看到了龙的留言。内容是这样的:浅浅副帮,希望新的一年你可以开开心心的渡过每一天,不要再让我觉得忧伤。因为这条留言我开始注意起他。
大叔认为我不应该为了游戏虚度掉自己的时光,那段时间我们总是争吵,喋喋不休。吵过之后我难过他也难过。于是我就让龙陪我。游戏里很多场景做的都很漂亮。我们一起去苗疆看瀑布,在竹林里放萤火虫。去夜西湖看倒映在水里的月亮。去镜湖看黄昏美丽的夕阳。龙说他无法再现实世界里陪我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只好在游戏里了。我只当笑话听,半点痕迹也没留在心上。
那段时间因为经常上网的缘故,皮肤开始变得很差劲,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陈又开始在我耳朵边上的唠叨。其实有时候想想,人生短暂的几十年里可以遇见一个能够成为自己蓝颜知己的男子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决定离开游戏的时候,我给龙留了自己的手机号。我想要能够继续找到他,和他说话。
第一次收到他的短信我好像在上人文地理,枯燥而且乏味。龙发来短信问我在做什么,不过没有署名,完全陌生的号码。我猜了猜断定是他。投影仪上的图换了一张又一张,我趴在桌子上回短信给他。我们聊了很多,他说下辈子我们要出生在同一个地方,要做邻居,而他一定要比我早出生好照顾我,我们下辈子要做青梅竹马。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脸上有了笑容。
我从食堂门口路过,那里有很多槐树,三月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它们也开出了白色的花朵。我翻到台子上摘了大把的槐花拿回宿舍,摘了花心含在嘴里有一丝丝的甜味。我一直知道自己生命中的尖锐部分如何都是泯灭不掉的,三月的最后一天,我坐在教学楼前面的台阶上发短信给他,请他打电话给我。或许真的没有了作为一个女子的矜持,我只是想和他说话。一个在现实世界里沉默了很久的女子迫切想要开口说话,最终还是选了来自虚拟世界里的他。因为他让我觉得可以依靠,可以将内心世界所有的脆弱都呈现给他看。
我们说了很久,说我从十九岁一直到二十岁时的生活,说我的不快乐,说我又多么的差劲。他在电话的那一端安静的听,偶尔发表意见。语气温和。不过说实话,最初我不怎么喜欢他的声音。最后他问我,以后每个星期天都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我爽快的答应。我是寂寞的,我那样的需要一个人陪我说说话。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有的话无法与她们说,掩藏在心里却又疼痛难忍。他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出现,成了我所有悲伤的出口。
Three。
我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上学。夏天早早的到来,潮湿炎热,不为我所喜。二十岁,除了遇见他,另一个难以忘却的记忆就是地震。
地震那天,我在宿舍睡觉。四儿从床上起来嘴里叫着我的名字,指责我为什么要把床弄的这么晃。我否定了她的说法,抬眼去看宿舍里的日光灯,日光灯被晃得前后摆了起来。我下床穿上拖鞋,拍了拍在上铺的四儿,对她说我们还是出去吧,好像地震了。记得当时四儿很愤怒的瞪我一眼,跳下床穿上鞋就拉着我往外跑。整栋宿舍楼里大概就剩了我们俩。宿舍楼外面的空地上站着很多惊慌失措的女生,我却一点也不害怕。
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龙发短信,告诉他我们这里地震的事情。他安慰我说不要害怕,事实上我确实不害怕。下午一群人呆在操场上,我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短信给别人而是选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点一点变得突出,甚至代替了很多人。
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但是似乎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十九岁时爱上的男孩子最终成为了记忆中的人物,我还会爱上别的男子。这种过程如同从河的这一岸向另一岸跋涉。他是此案,而龙是彼岸,为了解脱,我必须跋山涉水到达彼岸,得到幸福。
地震之后,龙问我愿不愿意在游戏里同他结婚,我点头答应。记得某天他喝醉酒发短信给我,我气他失约没有给我打电话给我。他哄我,说要不我就以身相许来谢罪吧。其实他是那样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我始终都是个相信爱情,并且渴望得到爱的女子。二十岁那一年的夏天,我向所有人撒了谎去见了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毫无芥蒂的认可一段网络情缘。
我将自己的遭遇都告诉龙,如果他无法同我一起承担,我也无法爱他。12岁以前我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我的童年缺失父母的爱。父亲嗜酒好赌,而我并不是家中独女。我认定他可以陪我走完这一生的漫长岁月,而生活中所有的琐碎都是需要我们承担的,若因此而退缩,也终将没有结